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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凜冬烈火:烏克蘭自由之戰》:自由之心永不妥協

【影評】《凜冬烈火:烏克蘭自由之戰》:自由之心永不妥協

《凜冬烈火:烏克蘭自由之戰》Winter on Fire: Ukraine’s Fight for Freedom 是一部2015年於Netflix上映的記錄片,內容圍繞2013年年末至2014年年初期間爆發的烏克蘭親歐盟示威運動。在電影中,絕大部分鏡頭都是攝影師冒著生命威脅,在現場實時拍下的實況片段,旁白亦只是闡述當時的背景資料。製片商沒有加入任何個人情緒,他們只是拍攝真實發生的片段、採訪參與其中的民眾,順序描述這93天抗爭的起由經過,讓我們得以一窺曾經發生在烏克蘭土地上的自由之戰。

歷史背景 — 親俄還是親歐?

電影開頭先交代了該場示威活動的歷史背景。烏克蘭本是蘇聯的加盟共和國,1991年隨著蘇聯解體,烏克蘭亦通過獨立公投脫離蘇聯獨立,成為民主法制國家。獨立後的烏克蘭因為其地理位置而成為俄羅斯和西方國家於地緣政治上的磨心。烏克蘭東靠俄羅斯、北方毗鄰白俄、西方則相連波蘭、羅馬尼亞、匈牙利等國家。對俄羅斯來說,烏克蘭是抵禦西方國家,特別是以美國為首的北約(NATO)和歐盟向東擴張的重要屏障;對西方國家而言,烏克蘭則是制衡俄羅斯勢力的必爭之地。在這樣的背景下,烏克蘭內部自然分裂成親俄和親歐兩股對立勢力,並長期面對來自俄羅斯的壓力。

2004年,亞努科維奇(Viktor Yanukovych)當選總統卻被發現選舉舞弊,烏克蘭民眾因而上街抗議,其後爆發了橙色革命(Orange Revolution),選舉結果無效,亞努科維奇未能成為總統。2010年,亞努科維奇捲土重來,並在爭議下成功當選總統。立場親俄的他上任後表面上跟歐盟友好,但暗地裡卻一直跟俄羅斯眉來眼去。烏克蘭人民大多支持跟歐盟貿易,亞努科維奇亦承諾會儘快簽署相關協定。可是在2013年11月21日,亞努科維奇政府卻拒絕簽署跟歐盟的聯絡國協定,轉而尋求跟俄羅斯合作烏克蘭民眾感到被背叛,不合作運動因而展開。

導火線 — 背叛人民的總統

消息傳出後,不少憤怒的民眾認為政府漠視民意背叛了他們,並透過社交媒體自發在首都基輔的獨立廣場(Maidan Nezalezhnosti)集會。年青人紛紛站出來表達不滿,因為他們認為親歐才是對國家未來更好的取態,他們要為國家的美好前程出聲。

11月29日,亞努科維奇政府在維爾紐斯舉辦的歐盟東部夥伴關係峰還是拒絕簽署歐盟聯絡國協定。不滿的民眾聚集在獨立廣場大叫可恥,這時候烏克蘭特種警察部隊(Berkut)開始包圍獨立廣場。在人們大喊「警察該與我們共同進退時」,鐵棍卻開始揮落在人民身上。警察開始以暴力清場,手無寸鐵的烏克蘭人被打得頭破血流,不用幾個小時,獨立廣場回復血腥的平靜。

烏克蘭警察揮棍攻擊示威者

獨立廣場的暴力鎮壓沒有嚇怕烏克蘭人,反而激起多個城市的遊行示威。而在基輔,人們再次回到獨立廣場,這次他們同樣為了國家的將來而發聲,卻不再為了代表經濟的歐盟協定,而是為了代表國家精神的自由和民主

和平示威換來的卻是血腥鎮壓

當人民和平走在街上表達述求時,換來的卻是政權愈發血腥的鎮壓。2014年1月16日,烏克蘭國會通過動議,設立「禁止戴頭盔集會」、「禁止組成多於5架車的車隊」、「政府可隨時封網」等等極權法例,讓警察有藉口執行任務。可政府態度愈是強硬,人民的意志卻愈是堅定。愈來愈多人站出來反抗政府暴政,他們自組防衛小隊,在街道上設止路障。而警察的行動亦更加沒有底線,催淚彈、布袋彈等不在話下;指派臥底混進示威者中,藉由內鬼搗亂讓警察出師有名,適當時更一起圍毆示威者;找來監獄囚犯和街頭混混組成黑勢力(Titushky),執行暗殺、綁架等齷齪勾當;部分警察更被發現偷偷把橡膠子彈換成實彈,光天白日下謀殺自己國家的人民,基輔街頭淪為煉獄。

烏克蘭民眾跟警察對峙
「你們也是烏克蘭人,為什麼要幫政權迫害我們?」

儘管慘遭政權鐵腕壓迫,烏克蘭示威者仍沒放棄,並列出三大述求要求政府回應:

  1. 釋放被捕的示威者和政治囚犯;
  2. 改革政府體系,總統和國會的權力互相制衡;
  3. 亞努科維奇辭職,儘快籌備新一輪總統選舉

示威者再度從獨立廣場遊行至國會,希望政府能聽到他們的聲音,在街道盡頭等待他們的卻是警察的子彈。烏克蘭警察不再克制,明目張膽直接拿起實彈射擊,在武力極度懸殊的情況下,示威者損失慘重,死傷甚多,但他們追求自由的意志卻沒有磨滅。全國各地的物資救援紛紛抵達基輔,所有人眾志成城,絕不後退,因為若果獨立廣場失守,自由精神也同告淪陷,他們的後代也不會擁有自由。

烏克蘭示威者在基輔街頭抗爭
「如果我們現在不阻止他們,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和理非變成勇武派 — 憤怒人民給政府的最後通牒

踏入2月,警察曾試圖強行攻入獨立廣場,在民眾誓死抵抗下無功而返,烏克蘭人同時付出沉重代價。隨著犧牲的人愈來愈多,他們忍無可忍。2月21日,示威者向亞努科維奇政府放話,要求亞努科維奇在翌日早上10點前下台,不然的話他們將選擇玉石俱焚,向政府發起武裝進攻

烏克蘭示威者中的防衛小組的領導人
「如果我們接受了政府的條件,我們已死去的同伴是不會原諒我們的。」

不知道是不是害怕人民反撲,烏克蘭總統終於屈服。2月22日凌晨,亞努科維奇趁著夜色乘搭直昇機逃離烏克蘭。早上,烏克蘭國會透過電視直播宣佈亞努科維奇喪失總統資格,並會在5月重新舉辦總統選舉歷時93日的流血抗爭終於勝利,烏克蘭人民亦如願爭取到屬於他們的民主和自由。

烏克蘭示威者向警方投擲汽油彈
「自由之心永不妥協!」

凜冬滅不了自由的火焰

烏克蘭警察向示威者開槍

看著這些實地拍攝的影像,不知大家有何感想?看著一個個血流滿面的示威者、望著警察冷血無情地揮棍和開槍,難免讓人感到不寒而慄。最恐怖的是,這些畫面對於香港人來說卻是似曾相識,在某段不再容許提起的時間,我們曾親歷其境,感受到烏克蘭人的切身之痛。

極權政府以鐵腕手段管治人們,他們以為用暴力滅聲,讓所有人聽從自己意志的做法能為國家帶來安穩,百姓亦會對他們感恩載德。可是用武力迫人就範,靠暴力維繫和平,根本不算是真正的和平,只是當權者自以為是的迫害,亦是他們戀棧權位的自私自利。

沒有暴徒,只有暴政。人們不應該害怕政府,政府才應該害怕人民,因為政府的權力是人民賦予的。即使在無比絕望的凜冬下,都無法熄滅人們對於自由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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