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我寫了一篇《超人：鋼鐵英雄》的影評，簡單闡述了超人 Clark Kent在這部電影中尋找自我的過程：起初因不適應地球陌生的環境而備受排斥，因而痛恨自己的身份；及後經歷種種，終於發現自己肩負著保護和引領地球的重任，以免他們重蹈氪星的覆轍。但 Clark的旅途真的完結了嗎？
《蝙蝠俠對超人：正義曙光》（Batman v Superman: Dawn of Justice）於2016年上映，是《超人：鋼鐵英雄》的續集，也是 Clark 尋找自我的第二章。在 Clark 擊殺薩德將軍後，他得到不少地球人的崇拜，同時也得到很多人的質疑。他究竟是誰？他能夠被約束嗎？如果他選擇與地球為敵，我們能阻止他嗎？
Clark 的「英雄」事跡為他帶來了很多不信任，這使他再次迷惘，「我在做對的事嗎？」。此時，視超人為地球威脅的蝙蝠俠 Bruce Wayne，暗地裡下定決心要殺死超人。這個想殺人的念頭有違蝙蝠俠一貫的形象，但在整部電影我們卻看到他的憤怒和仇恨卻是有跡可尋。這是個同樣迷失了的蝙蝠俠。如果《超人：鋼鐵英雄》的主題是 Clark 的「尋找自我」，那《蝙蝠俠對超人：正義曙光》的主題就是 Bruce 迷失自己後的「自我救贖」。
真神、假神、敵人？
超人和薩德將軍在大都會（Metropolis）的一戰貫穿《超人：鋼鐵英雄》和《蝙蝠俠對超人：正義曙光》兩部電影，有著承先啟後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橋段。在大都會的戰鬥中，世人親眼目睹「神」輕易破壞城市，Bruce Wayne視其為對人類的巨大威脅，埋下了「蝙蝠俠對超人」的種子。
「他不是我們的敵人！」
為什麼蝙蝠俠如此憎恨超人，想置他於死地呢？表面看來是大都會一戰促成，但在這部電影中，蝙蝠俠的人物設定似乎才是關鍵。
1%的機率
在大都會一戰中，Bruce 親眼看到超人和薩德將軍的打鬥破壞力有多強。兩人飛過之處，無數高樓大廈如骨牌般應聲倒下，無數生命被掩埋在瓦礫下，當中除了一般普通市民外，還包括了 Bruce自己的朋友和員工。有細心留意的朋友，在電影一開頭便應看到崩塌的韋恩大廈吧！若果連接《超人：鋼鐵英雄》和《蝙蝠俠對超人：正義曙光》的片段，我們便可得知韋恩大廈是被薩德將軍的熱射線摧毀的，而當時 Bruce的朋友 Jack還留在上面。在看到大廈倒下的瞬間，Bruce 依然義無反顧地衝入濃塵中，便可猜到他們兩人交情不淺。之後被壓斷腿的韋恩員工更是其他市民遇害的縮影。
當 Bruce在頹垣敗瓦中看到一個孤單無依的小女孩時，童年陰影頓時湧上心頭。他看到的是小時候的自己 — 父母突然被人從身邊奪走了，而且不止是這個小女孩，整個大都會中有很多人的朋友／家人都慘遭不幸。整部電影把大都會一戰描寫的十分悲哀，兩個超人類戰鬥的同時，地面上很多地球人能做的只有逃跑，希望能荀活下來。
在這一刻，Bruce 眼中的超人跟小時候那個冷血無情地殺害自己雙親的兇手無異。我們也能理解為什麼 Bruce會這麼痛恨超人。要留意這是很重要的一個轉折點：在 Bruce的人生中，雙親被殺的陰霾一直纏繞著他，在雙親死後，他立下誓言要阻止這些謀殺他人的不義之徒，這是他成為蝙蝠俠的原因 — 讓其他人不用經歷他曾經歷過，失去至親之人的痛苦。而現在，Bruce腦海中殺害雙親的兇手身影慢慢跟超人重疊起來，他必須剷除超人以保護地球。我覺得 Zack Snyder把大都會一戰緊接在 Bruce童年一幕後的安排十分出色，兩件事對 Bruce都影響深遠，也讓我們更好理解他對超人有如此偏見的原因。
「有多少好人依然不忘初心？」
不過，以蝙蝠俠在漫畫中的人設，我看他就算在大都會事件後未必會馬上如此憎恨超人。但在《蝙蝠俠對超人：正義曙光》中，他不是我們熟識的那個行俠仗義，擁有高尚品德的蝙蝠俠（我們有這種先入為主的想法，多半是因為 Christopher Nolan在 Batman Trilogy電影中設定的形象深入人心），反而是一個飽經風霜、孤冷獨行、對於打擊犯罪已經感到疲倦，甚至絕望的蝙蝠俠。他已經在高譚市當了20年的義警，對抗過無數的罪犯，但這有用嗎？他達到他小時候立下的誓言嗎？ “Criminals are like weed. Pull one up, another grows in its place.” ，就算他多麼努力，他也阻止不了無窮無盡的罪惡。在打擊犯罪的同時，他再次失去了重要的人，也見證曾經善良的人墮落，這些都讓他絕望。 “How many good guys are left? How many stayed that way?”
在高譚市的20年，Bruce 認為自己一事無成：罪惡沒有完結的一日，他身旁的戰友卻一個比一個少（Robin，很有可能還有 Harvey Dent等）。他有酗酒的習慣（Alfred 說他家的酒窖都是空的），他漸漸對世界失去希望。”I’m older than my father ever was…….” 他現在活得比自己的雙親都要久，但這卻是一件多麼諷刺的事。Wayne 家族只是商人世家，跟犯罪扯不上半點關係，但Thomas Wayne 和 Martha Wayne卻英年早逝。而 Bruce化身蝙蝠俠，20年來和窮兇極惡的壞人抗爭，依然活到現在。這難道暗示他說「這個世界只有依靠暴力才能生存？」。
甚至，他的道德觀都扭曲了。曾經，父母雙亡是他打擊罪惡的動力泉源，現在他卻視之為這個世界瘋狂的證明，”My parents taught me a different lesson. Dying in the gutter for no reason at all. The world only makes sense if you force it to.”。
超人的橫空出世使 Bruce變得焦慮、恐懼、不理性。他不相信超人是善良的，所以他決意要消滅他，並視之為他生存的意義， “This is my legacy”。他變得兇殘、暴力，對罪犯動用私刑，更變身法官，為他認為罪大惡極的罪犯烙下 Bat Brand，宣告他的死刑。Alfred 也看出了 Bruce 的焦慮和憤怒，”The fever, the rage, the feeling of powerlessness. That makes good man cruel.” 可以說，超人全能全善的出現令原本墮落的蝙蝠俠進一步不相信希望，並因而決意決戰超人。
這世上沒有全能全善的神
作為《蝙蝠俠對超人：正義曙光》裡的頭號反派，Lex Luthor 看似沒有什麼和超人對立的原因，但如果我們有仔細留意電影裡的對白和細節，便可得知其實他作惡的理由也是挺充分的。
「如果衪是全能的，衪不會是全善的；如果衪是全善的，衪不可能是全能的。」
Lex Luthor 曾透露他小時候被父親虐待，這令他深信 “If god is all-powerful, he cannot be all-good. And if he is all-good, then he cannot be all-powerful.”。他的父親比他強壯，所以他不是善良的，他會欺壓弱小的 Lex。而且如果真的有善良的神的話，為什麼這個善良的神沒有去拯救他？是因為衪不想嗎？還是衪沒有這個能力？
這裡跟由伊比鳩魯提出的 Trilemma有異曲同工之處。Trilemma 的立論是：
- 若神無法避免罪惡出現，祂就不是全能的。
- 若神不願意避免罪惡出現，祂就不是全善的。
- 若神即然有能力避免罪惡，也願意避免罪惡，為何仍然有罪惡出現？
這個 Trilemma對基督教來說是個頗大的挑戰和質疑，而電影透過 Lex作出的探討也很有趣。對 Lex來說，因為童年的經歷，他相信這個世界只有全善的神（論點1），抑或全能的神（論點2），而沒有全能全善的神（論點3）。但就在這個時候，超人帶著全能全善的光環出現在世人的眼前，這讓他堅信這個所謂「全能全善的神」只是沒向世界展現他醜陋的一面。 “Power can be innocent.” 是世上最大的謊言。所以他設計陷害超人，挑起蝙蝠俠對他的仇恨，最後更綁架超人的母親，迫超人殺了蝙蝠俠換取 Martha的安全，為的就是證明超人會殺人，「衪」是邪惡非善的。
「知識就是力量」嗎？
跟 Bruce一樣，Lex 也是受到童年陰影困擾的人，所以他在長大後矢志要成為世上最有力量的人。在漫畫設定中，Lex是一個天才科學家，而在電影中也有跟從這個設定，甚至進一步認為自己是世上最聰明的人，因此也是世上最有力量的人。因此，他很看不過眼人們都認為超人是高人一等的， “You’re above all.”。在挑起超人跟蝙蝠俠互相仇視後，他開始研究氪星科技，獲得了氪星太空船中所載，有關這個世界數十萬個星球的知識。對於崇尚「知識就是力量」的 Lex來說，他現在是最有力量的人。他可以創造 Doomsday這種強到足以殺死超人的生物武器，而他亦真的創造了 Doomsday，目的就是為了成為世人眼中最有力量的人。
他有一天從天而降......
試想像一下，人類一直認為自己是萬物之靈，但如果有一天，人類發現了這個世上有比自己力量更大、速度更快，甚至會飛的「神」時，你會有什麼反應？
「可能他只是個想做對的事的人？」
在《蝙蝠俠對超人：正義曙光》中，對超人的意見大概可分為兩派。第一派是接納超人存在的人類。這派人的主要論據有兩個。第一，他們認為雖然超人的力量過於強大，但可能他只是單純想利用他的力量來幫助地球人的，而這個世界的確有很多人需要超人的拯救。在電影中，我們可看到超人曾遠赴墨西哥拯救被困火場的女孩而受到群眾膜拜；洪水災區的災民視超人若神明。需要超人力量的人比比皆是，而超人也的確盡其所能去幫助這班人們。第二個論據是人類實在太渺小了，對於這種超出我們認知的事物時，我們根本沒有能力去正確評價它們，因為我們的思考很容易就困在我們狹窄的認知範圍中。公正地去判繼超人的存在是好是壞只是個妄想，既然我們沒法判斷他的好壞，我們也沒權去否定他的存在。
「萬一有一天你的孩子要在閱兵台前灑花」
雖然有一部分的人接受超人的存在，但很可惜這部電影的兩位主角都持相反意見，不少民眾也認為超人是個危險的存在。跟第一派不一樣，第二派的人試圖用他們的認知去判斷超人的好壞，並質疑他做的事真的道德或是合法嗎？超人的存在某程度上是對現行法律的一種挑戰，而不少人討厭不被法律約束的事物，因為這樣他們感到不安全，失去可預測性（predictability），也因而失去了法律指引人民行為的作用。當中特別是一些政客對於超人經常跨國救人極之不滿，因為這造成了外交上、領土上的問題（超人在MOS曾承認住在美國，所以他理論上會被當成是美國人）。對於這派人的想法，我個人是不予認同的，因為法律一直都是與時並進，隨時間而不斷改善和修訂的。例如在互聯網普及前，根本沒有互聯網相關法律。只要人民有需要，新的法律就會被創造出來。
而有另一部分人的擔憂是：超人太強大了，我們控制不了他，他一個人就能摧毀整個星球！這裡跟 Bruce的想法不謀而合。Bruce曾說過，就算超人只有1％的機率會與人類為敵，他也會視之為百分百可能發生的事（Murphy’s Law），因此他要殺了超人。蝙蝠俠在電影中曾駕駛 Batmobile去追截俄羅斯恐怖分子 Anatoil，一路上無堅不摧，無人能阻。但 Batmobile在超人面前卻是不堪一擊，撞了一下便壞了。這讓 Bruce，以及其他持相同想法的人相信，超人是個潛在威脅，必須剷除。
《蝙蝠俠對超人：正義曙光》最耐人尋味的片段必定是 Knightmare夢境。在這個 Bruce發的惡夢中，超人因某件不明事件（很多人包括我猜這是 Injustice的故事，即 Lois被殺）而性格大變，成為了一個以其絕對力量獨裁統治的暴君，若果有人不服他的意見就會被殺，而蝙蝠俠也因而組織了自己的反抗軍與之抗衡。Knightmare 惡夢概括了很多人對超人的恐懼 — 我們沒有能力阻止墮落的超人。Lex 也曾描述過，若果超人墮落的話他將會展開獨裁統治，到時人類將向他屈服 “your child waiving daisies at a reviewing stand.” 。殺死超人只是防止人類的未來 “depends on the kindness of a monster.”。
「這不是我的世界。」
在聽到這麼多質疑的時候，我相信 Clark是沮喪和心淡的 — 自己為人類付出這麼多，最終換來的卻是他們的不信任。這讓他質疑自己一直以來做的都是正確的事嗎？他有實現亡父的遺願，指引人類和給他們希望嗎？這讓他再次迷失。尢其是在國會爆炸事件後，雖然 Clark有協助拯救生還者，但事後仍無可避免地被有心人誣蔑為故意袖手旁觀。他找了 Lois，對她說 “This is not my world.” 後就暫時離開消失了。 “People hate what they don’t understand.” 他的養父養母先後跟他說過同一番話，這一刻，我相信他腦海中有放棄當超人的念頭。
其後他獨自在雪山上自我放逐，山上的遊民看出他一心求死（當然他死不去，但我們可解讀成失去方向）。他走在山頭上，憶起已逝的養父曾說過的一段有關他被祖母稱為「英雄」的故事。在一陣自我沉思後，他想通了：他不能成為每個人的英雄，但這不代表他不能成為某些人的英雄。世上仍有善良的人存在，他可以為這些善良的人繼續努力。
蝙蝠俠對超人
這部電影畢竟是叫《蝙蝠俠對超人：正義曙光》，兩大主角的打鬥才是整部戲的重中之中。而後面劇情因被 Doomsday搶了焦點，所以有人批評劇情跟片名不符。但我覺人認為整部電影都在描述蝙蝠俠和超人的理念之爭，換個角度想的話片名改得沒錯。蝙蝠俠對超人的積怒前面已說明，而 Clark曾以記者身份深入高譚市調查蝙蝠俠濫用私刑，對他所謂的行俠仗義很看不過眼（我個人認為其實兩人各自的「行俠仗義」本質相同），並曾出面制止他。最後在 Lex的推波助瀾下，超人為救母親性命，被迫前往迎戰蝙蝠俠。兩大超級英雄正式開打。
無可避免的一戰？
這一戰在戰鬥呈現上我是挺滿意的。本來蝙蝠俠就是以人類肉身迎戰蝙蝠俠，我對肉博戰也沒什麼期望，反而看到了他利用各種武器、工具輔助，還有那一身致敬 Frank Miller創作的 The Dark Knight Returns 的重裝蝙蝠裝甲，令人喜出望外，加上 Hans Zimmer和 Junkie XL的配樂，我是十分投入的。
不過整場戰鬥中，最被人詬病的必是 Martha一幕。很多人不明白為什麼當超人喊出他媽的名字時，蝙蝠俠就停手，還跟他合作了。作為蝙蝠俠的 fan，我必須為他洗白一下。只要你理解了整部電影的脈絡和蝙蝠俠在這部電影的人物設定，你就會明白他背後的動機。如之前所說，在高譚市20年的經歷讓他失去希望，也讓他堅信超人是個威脅，他必須消滅超人，甚至視之為他一生唯一做過有意義的事，”It’s my legacy.”。他扭曲的心靈令他看不出自己已走上岐路。
「Martha，為什麼你要講這個名字！」
當超人在快被蝙蝠俠用氪星矛殺死時，他喊的不是求饒，而是請求蝙蝠俠去救他的母親。這對 Bruce衝擊很大，因為一直以來他都視 Clark為一個外星人，一個對地球的巨大威脅，他從沒視 Clark為地球的一分子，”You were never a god. You were never even a man.”。但就在他快要殺死 Clark的時刻，他卻看到他從沒想過的東西，那就是 Clark其實也是個活生生的人類，他也是個有人性，顧念親情的人，這讓 Bruce遲疑了。
但令 Bruce浪子回頭的，卻是那句“You are letting him kill Martha.”。童年雙親被殺的回憶頓時湧上心頭，但這次他看到的兇手不是別人，而是自己。一直以來，Bruce 都以制止像殺害他雙親一樣的罪犯為目標，希望再沒有人會經歷他經歷過的。但愈在這條打擊罪惡的路上走得愈久，他卻慢慢走歪了。他不再相信希望，不相信人性善良，並透過他認為必需的、愈加兇殘的手段去制止罪犯。這一刻，他卻看到自己成為了那個殺害他人母親的兇手。如果他殺了超人，他等同害了 Martha（以 Lex的性格不會放過她）。Bruce 一直認為超人跟當年那個殺害他雙親的兇手無異，但他現在才是那個兇手。他成為了他曾最討厭、痛恨的那種人。
（寫到這裡我也有感而發：在現今社會，我們都好像變成了自己曾最討厭的人。因為工作的厭力，因為現實的迫人，我們都好像放棄了某種做人的原則，對某種常態習以為常。我自己也經常反思是不是應該向現實屈服。希望有幸看到這裡的你，能不忘初心，也能向你的目標勇往直前。）
在找回他打撃罪惡的初衷後，Bruce 決定跟 Clark合作也變得合情合理。他現在重新相信希望，重新相信人性，而他也有了一個迫切的任務：不會再讓 Martha（象徵其他人的至愛）死去。
絕對的權力使人絕對腐化？
這個問題爭論甚久，亦是《蝙蝠俠對超人：正義曙光》其中一個有作探討的議題。問題的著眼點當然是超人：如果絕對的權力會令人絕對腐化，那麼超人腐化是必然的結果。Lex、美國議員 Finch、電影前段的 Bruce都同意這句說法，他們亦以他們自己的手段去預防這件事的發生。但縱觀整部電影，超人始終為善，到死也是為人類而戰。這引伸出另一個問題，我們是不是都應以猜忌去面對他人？人性真的這麼醜惡嗎？這世界真的有好人嗎？
Clark 被民眾誤解；Bruce 20年在高譚面對的生離死別，即使是意志堅定，信念極強的蝙蝠俠都有撐不住的一刻；Lex 離間他們的奸謀…… 這都令超人不禁嘆息， ”No one stays good in this world.”。
這世界好人難做
電影藉超人的口說出「好人難做」，是對這個殘酷世界的控訴，也是我認為這部電影在哲學層面上的傳遞的中心思想。電影亦有對這個問題作出直接的回答：雖然世界好人難做，但世界還是有好人的。最明顯的表現，就是超人了。就算無間斷地被世人質疑，超人仍然堅持行善，沒有動搖，這全賴他身邊的愛人 — Lois一直無條件鼓勵和支持他（係愛呀，哈利）。就算 Lex如何作惡多端，他依然站在 Lex和 Doomsday中間。看到 Doomsday的強大，他跟 Lois說 “This is my world, you are my world.”，然後義無反顧地衝上前和 Doomsday同歸於盡。可以說，超人本身就是這世界仍有好人的最佳證明，亦證明了 Lex是錯的，全能的神也可以是全善的。
本片的另一主角 — 蝙蝠俠，也完成了他的自我救贖。他重拾初衷，前往營救 Clark的母親，就算明知自己不可能夠 Doomsday打（那個時間點超人還在外太空恢復，Wonder Woman未現身），他也在想辦法殺掉 Doomsday，拯救人類。在電影最後，Bruce在 Clark的墓前向 Clark許下承諾，自己會找到更多超人類來保護地球，因為 “Men are still good.”。
就算是已遠離人類一百年的 Wonder Woman，在最危急的關頭都站出來對抗 Doomsday。在超人死後，有無數民眾為他哀悼，”If you seek his monument, look around you.”。一切都似乎指明了 “Men are still good.”。
神 vs 人類、光明 vs 黑暗
如電影標題《蝙蝠俠對超人：正義曙光》一樣，整部電影講述了蝙蝠俠和超人的理念之爭、他們如何化解衝突、到最後蝙蝠俠如何從墮落中完成自我救贖，積極組織正義聯盟，為「正義」找到曙光。這是一部優秀的動作片，不管是蝙蝠俠到貨倉營救 Martha一幕，還是最後三人迎戰 Doomsday，動作設計和呈現、CGI都無懈可擊，當中蝙蝠俠營救 Martha的動作戲十分流暢，充分展現了蝙蝠俠「精通世上所有武術」，當中的打擊感更一度讓我以為在看蝙蝠俠 Arkham系列的電子遊戲。另外，本片的配樂也是值得一讚。不管是最開頭的 Beautiful Lie，還是 Wonder Woman自帶 BGM的 Is She With You?，都讓人起雞皮疙瘩，Hans Zimmer和 Junkie XL實在是當今其中兩位最好的電影樂曲作曲家！
同時，這也是一部寓意深刻的劇情片。作為一部非典型的超級英雄電影，它除了有精彩的動作戲外，還破舊立新，打破了我們對大銀幕上超級英雄的既定形象。它還探討了很多有關宗教、哲學、政治、道德上的議題，足以令看過的人深刻反思。之後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希望另外寫一篇文章再作探討！
總的來說，我很喜歡《蝙蝠俠對超人：正義曙光》，不管是它的格調、劇情、背後的寓意等。作為《超人：鋼鐵英雄》的續集，它很好的延續了裡面的世界觀、人物個性，也為之後的《正義聯盟》設定好基礎的世界觀。你們可看到，我在整篇文章經常引用電影裡的對白，因為我覺得它們言淺意深，十分值得你們多留意。如果你是有興趣欣賞這部電影的話，100％推薦你們看 Ultimate Edition，不要看院線版，裡面多了約30分鐘的內容令整部電影更完整。最後，喜歡這篇文章的可以訂閱電子報，想留言的可以在下面留言或直接聯絡我。多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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